Samuel Chan|整場運動雖然令不少人分道揚鑣,但同時也令許多人重新認識彼此

Samuel Chan 是志願團體「Conversations with the Courageous」的發起人,該團體位於美國三藩市,致力透過人際交流提高當地人對香港民主運動的關注和支持。

他同時亦是「柏克萊香港事務協會」的組織者。協會以加利福尼亞大學柏克萊分校的學生及當地民眾為對象,同樣以提高他們對香港民主和人權狀況的關注為目標。

Samuel 於香港出生及成長,曾在2014年投身雨傘運動,現於加利福尼亞大學柏克萊分校修讀政治學博士學位。

他亦在2019年夏天參與了香港示威活動。 

整場運動雖然令不少人分道揚鑣,但同時也令許多人重新認識彼此。整體來說,我對情況感到樂觀。儘管我不認為我們能反過來壓倒警察,我相信我們在香港是有出路的,而持續的抗爭和罷工行動會削弱這個政府的打壓並讓社會向正確的方向發展。
— Samuel

記者:Totoro

插畫:vanessalai.design

我在夏天的時候和一群香港中文大學學生合作,幾乎每天都在香港各地進行外展服務,並為前線示威者提供物資。

在三藩市進行類似服務的好處在於我們可以為當地人提供他們未必能在國際級媒體上取得的香港現況,特別是一些細微的事件。與他們交談可以讓他們貼近香港最新的情況,同時讓他們提出一些大媒體沒有討論過的論題。

另一個好處是這些互動讓我們與其他組織接觸及合作,相比起孤軍作戰,這使我們更容易採取行動。我曾與一些來自西藏的團體、台灣的少數群體和美國的人權組織交流,了解各自的困難並共同解決這些難題。

有些人會在我們進行外展服務時特意走過來放下一句:『這是沒有用的!』便離開,但除此之外我們很少得到過激的反應。

就我以言,我的父母一直都是穩健的泛民主派支持者。他們還帶了當時年幼的我參加2003年的香港七一遊行*,所以我覺得能夠得到他們的支持是非常幸運的。

但不是每個人都有那張安全網。我曾經為一些不能回家的朋友提供住宿,因為他們的家人並不認同這場運動。

在剛過去的七月一日,一名學生因為加入示威行列與她的父母發生激烈爭執,爾後哭著來到香港中文大學一個聚會。她的父母說:『如果你離開這個家,我們不會再當你是女兒。』但她仍然堅決選擇離去。

我無可避免地(編按:在社交媒體上)封鎖了一些支持警察的舊朋友,但整體來說,這場運動讓我和香港一些舊朋友因為這些共同經驗重新相認。在612示威當日**,警方發射了多枚催淚彈並首次使用了橡膠子彈,我稍後才發現我的表親、高中同學和一些我認識的人都在場。但我們當時都沒有彼此認出面罩和眼罩下的面孔。

整場運動雖然令不少人分道揚鑣,但同時也令許多人重新認識彼此。

整體來說,我對情況感到樂觀。儘管我不認為我們能反過來壓倒警察,我相信我們在香港是有出路的,而持續的抗爭和罷工行動會削弱這個政府的打壓並讓社會向正確的方向發展。

對於國際援助我則不抱太大期望。不過,這是一個長期行動,而我們這些外展服務會擴闊和加深全球對這場抗爭的支持。

在我們於煲底相見之前,我信任各位同行的香港人。

我係 Samuel,我係香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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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7月1日,香港人發起示威反對《2003年國家安全(立法條文)條例草案》的示威。該屆香港政府擬就《基本法》第23條中關於叛國、顛覆及分裂中國國土等罪行擬定並展開立法程序,草案於示威後被無限期撤回。

**2019年6月12日,示威者聚集於立法會綜合大樓,反對立法會對逃犯條例修訂草案進行三讀。警方使用催淚彈及橡膠子彈驅散示威者,惟草案三讀亦被中止。